专访IBM数据生态系统首席技术官, 什么是信息?如何对待宇宙、信息与现代文明
编者按
近日,我们采访了Phil Tetlow,IBM数据生态系统首席技术官,围绕他新推出的一本书《For Your Information: About Information, the Universe, and the Modern Age》(《信息之书:关于信息、宇宙与现代文明》),探讨了这本书的创作理念及核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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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24年里,Philip Tetlow一直在IBM担任技术架构师(数据生态系统CTO和技术学院副总裁-新兴技术领域(2019-2022年)。在那里,他帮助全球前100名的公司构建大数据和分析型IT系统。在业余时间,他更关注大规模信息的基本性质。他还是一名执行IT架构师,南安普敦大学网络科学兼职教授,纽卡斯尔大学实践客座教授,也是IBM技术学院领导团队的成员。他拥有的第一个博士学位是网络科学,是一名特许工程师,The Open Group杰出的IT架构师,工程与技术研究所的研究员,也是约克大学计算机科学荣誉访问学者(2009-2012年)。
他在IT行业拥有超过30年的经验,并参与过几个具有挑战性的面向客户的项目。他专门在企业层面应用基于网络的技术、元数据和转换技术。他参加了万维网联盟,并协调了他们在软件工程中应用语义网络的工作组,作为语义网络最佳实践和部署工作组的一部分。他还帮助英国政府、英格兰银行和许多家喻户晓的公司就人工智能提供建议。
Q.请问是什么契机,让您想到要写这本书的?
写这本书的想法伴随我已有30多年。我的本科学位并非纯粹的计算机科学,因为它包含了相当一部分商业研究内容。因此,课程的名称是数据处理。
我在学习期间表现优异,毕业时,系主任叫我去他的办公室问了几个问题。正是在那里,我提到了对课程内容感到失望,因为没有任何一位教职员工试图解释数据和信息之间的区别——考虑到学位的名称,这很奇怪。听到这里,系主任笑了,“只有你会问这个问题……老实说,还没有人完全理解信息是什么。”
大约25年后,我很幸运地参观了位于纽约北部IBM的总部实验室,我非常兴奋。我想去那里的原因是我知道查尔斯·H·本内特(Charlie Bennett)在那里工作——我认为是他发明了量子计算的概念。而且,他无疑也是量子信息概念的发明者之一,所以没有谁比他更适合来回答我在大学时代提出的高光问题了。
查理和我花了大部分下午的时间讨论了许多关于信息的有趣话题。我们甚至用了白板,因为我梳理了大量涉及物理学、生物学、复杂性、现代数据处理、信息技术、计算机科学等领域的想法。但最终,信息是什么的问题仍然悬而未决。
然后在2016/2017年,我想,我应该写下我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信息的确切事实。结果,这成为了我有史以来最非凡的冒险。因为这让我回溯了几十年的IT历史,最终回到计算机科学的根源,甚至追溯到二战期间艾伦·图灵之前的研究工作。这一弧线包括了电信领域的进展等,进而引导我去探索物理学的深层根源;深入到想象可能存在于亚原子粒子级别以下的想法。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些深刻的思想,可能是因为我在职业生涯中一直很幸运。我不仅有幸与查理·本内特这样的巨匠会面并合作,而且我还认识许多与万维网、信息检索等突破性技术的诞生相关的人物——全世界有许多了不起的人,其中一些人与艾伦·图灵、克劳德·香农、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等人关系密切,或者是好友、亲属或同事。我联系了所有这些人,在交谈中,重要的不是说了什么,而是温柔的点头、脸上的笑容、轶事、旁枝情节。最终,我拼凑出了《For Your Information》(《信息之书》)中所呈现的故事。这是我有史以来最重要、最有意义的工作,我为此感到无比自豪。
Q.您希望读者从这本书中获得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里有某种深刻而关键的东西,对于任何自称为IT专业人士或渴望在计算机科学或信息科学领域学习或工作的人来说都具有重要意义。事实上,对于一般的信息技术(IT)领域也是如此。如果你注意到,IT这个词中,“信息”(Information)在“技术”(Technology)之前。今天,几乎整个IT行业的重点都放在IT中的“T”上。我们对技术了解很多。例如,我们知道如何构建计算机系统,如何制造机器,如何建立网络。
然而,我们对信息的了解却少得惊人。顺便说一句,信息不是数据。我们对数据了解很多;我们如何使用各种符号系统(如字母和数字)来编码我们的思想。但信息不仅仅是这些。它体现了我们如何感知世界,并将其与我们如何理解和沟通我们周围的现实联系起来。因此,我希望这本书能够部分地重新平衡IT中“I”的两侧。之前已经有几本书写过信息,其中几本也很不错,但这些书都不是专门为IT专业人士写的。我的书做到了这一点,并且在深度和广度上都超过了所有我知道的主流文献。它涵盖了从当代对信息的认识及其意义,一直到克劳德·香农的信息理论、艾伦·图灵的历史以及他是如何写下他的开创性论文的,再到环量子引力、弦理论以及宇宙和一切的概念。是的,这是一本非常广泛且深度的书,但它必须如此,才能满足我在毕业那天提出的问题。基本上,“什么是信息?”
我很快意识到,如果不正确理解过去,就无法深入了解现在。在我看来,世界上最好的技术专家之一是格雷迪·布奇(Grady Booch)。他是软件工程的先驱之一,也是我的另一位英雄。他也是对象(Objects)的发明者之一,统一建模语言(UML)的先驱之一。格雷迪现在是我的朋友和导师。他曾经告诉我,如果你认为自己理解了某些东西,但无法向自己解释,那么你很可能也无法向别人解释。因此,最好的学习方法就是阅读和写作。写下你的想法。如果它们读起来不错,那么这很可能是一个很好的起点。我认为这是很好的建议,因为格雷迪是我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好的技术故事讲述者。他还说,如果你能以引人入胜的方式写下一些东西,那么这意味着你可能已经正确理解了它们,其他人也可能理解它们。
因此,在写作《信息之书》(For Your Information)时,我解开了一切并回到了起点。这样,我不仅能够理解那些促成我们今天对信息理解的各种思想,还能欣赏提出这些思想的人物的个性和环境。因此,这本书中有些方面可能出乎你的意料。它不仅仅被称为“关于技术……”,因为它涵盖了信息故事中涉及的个人的生活和他们思考和行动的原因。其中还包含了一些迫害和悲剧的元素,以及巨大的胜利和喜悦的时刻。
在某一点上,甚至提到了一次处决,当然现在已成了档案记录。你可以自己阅读。对于我来说,这本书与其说是技术性的,不如说是一部惊悚片。它解释了各种曲折和转折,这些曲折和转折将IT行业带到了今天的地位。
首先,我希望能将它用作参考书,因为它涵盖了大多数(如果不是全部)重要思想,这些思想使我们达到今天几乎理解信息的程度。当然,书中有一些非常技术性的材料,所以如果你想寻找那些我所知的一些深入而广泛的工作,并且对你来说无需再进行学术文献调研的,那么《信息之书》(For Your Information)就是你要找的地方。然而,如果我要说实话,这不是我写这本书的原因。这不是我希望读者真正带走的东西。它的核心是一个非常人性化的故事。要理解信息,你只需理解那些曾经凝视过信息的人,因为那才是真实故事所在。
关于推广,布莱切利公园(Bletchley Park)的人正在考虑将这本书放在布莱切利礼品店销售。几年前,我在那里拦住了历史学家,并相当大胆地宣称我知道一些关于艾伦·图灵(Alan Turing)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他不知道。这显然激怒了一些人,但我们最终聊了大半个下午,并很快成为了好朋友。从那时起,我们经常交谈。我还很幸运地最近与伦敦科学博物馆的馆长罗杰·海菲尔德(Roger Highfield)合作。出版社慷慨地给了我五本样书,其中一本给了罗杰,另一本给了我在布莱切利的历史学家朋友大卫·肯扬(David Kenyon)。所以,让我们看看我们是否能在布莱切利和肯辛顿的科学博物馆的货架上找到这本书。这将有望帮助更广泛地传播这一信息。对我来说,这是为了激发后代的好奇心。如果我正确地写了这本书,它将是那种一个人在13岁时随意拿起,并且会永远改变他们生活的书。无论如何,这是宏伟的希望。这是关于未来的技术专家,而不是过去的技术专家。这是关于付出,激发热情,提供那个将激发灵感的替代观点。
是的,有几个大主题。有一个关键点在科学和技术的多个领域中非常重要,这在常见的文献中并没有被强烈强调。从最高层面来看,这本书基本上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关注我们如何达到了今天对信息的理解程度。这基本上是一个历史性的部分。然后,在第二部分,我深入探讨了一两个在第一部分中提出的想法,并讨论它们如何在未来的技术中应用。特别是,这部分涵盖了相似性在信息构成中的作用。回顾我们对信息的观念,有很多关于差异性的重要性的讨论。但没有相似性,差异性的概念就毫无意义。因此,第二部分解释了信息核心的隐藏平衡。从相似性和差异性的结合出发,人们可以走向像意义(更正式地称为“语义学”)这样的概念,这一点非常重要。这是我们如何在个人世界观之间进行交流和协调的。
简而言之,它不仅是一部参考作品和一部惊悚小说融为一体,而且是我个人与信息的恋爱故事。这就是它的本质。我在本科时就爱上了信息,这种爱一直伴随着我。它给了我的激情、我的职业生涯和我的方向,我对此感激不尽。我所能做的最少的事情就是传递这一点,因为它已经无数次地回报了我。